[楼台/现代]晚来风 10.2
明家大姐的怒火气势汹汹，比三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阿诚到如今都记得那次剑拔弩张的生日会。那是明小少爷的二十一岁生日宴，酒酣耳热之际来了位不速之客。那个漂亮的女人一进门便径自走到明台身边，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他来了个深远悠长的法式深吻，深V的礼服下凹凸有致的身体紧紧贴在明台身上。
明镜从来见不得这样轻佻的举动，当场便下了逐客令。那女人的回答让所有人目瞪口呆:"我儿子他爹在哪里，我们娘俩就在哪里。"说着还用那涂了艳红蔻丹的指甲在明台下颚划过。
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阿诚不太清楚，他在人群中看到缉毒组的周队在向他招手，便追了出去。等他带着周队回来，明镜怒气冲冲地走在前面，明楼带着明台跟在后面，那个叫做程锦云的女子亦步亦趋地跟着明台。周队对他使了个眼色:"就是她。"
亲戚朋友在座，周队和阿诚也不想讲事情闹大，原本打算偷偷将程锦云带走问话，没料到那女人却大呼小叫起来，也不知是故意搅局还是做贼心虚。明镜很快被惊动了，黑着脸将周队盘问了一番，转身便将明台拎进小祠堂。
明楼出去安抚宾客，阿诚也是和今天这样，守在小祠堂门口。小祠堂的门和墙都格外加厚过，即便如此阿诚还是听到明镜恨铁不成钢的怒骂:"那个程锦云，你知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？她是毒贩的女儿！她做些见不得人的买卖，你是不是疯了跟她混在一起？"明台瓮声瓮气地不知说了什么，明镜怒道:"你跟我说过什么？你说你要做警察，跟你父母一样匡扶正义，守卫家园，你现在都做了些什么？前两次你车胎里藏了不干不净的东西，你说是别人陷害你。这次东西都在你房里，你又要怎么解释？"
有鞭子抽击在肉体上发出的响亮声音，阿诚打了个寒噤。明镜动了真火用了家法，阿诚想到那时候明台鲜血淋漓的后背，忍不住头皮发麻。他挪动跪麻的膝盖直起身子去拍门，劝道:"大姐……"
话还没出口，鞭子"啪"的一声巨响砸在门上，明镜冷冰冰的声音隔着门说:"我教训弟弟，还轮不到你插嘴。明楼铁石心肠，你就为虎作伥，你俩蛇鼠一窝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。给我跪好了，待会儿也有你的份。"
阿诚跪坐下来，长吁了口气。明镜发了火打了人，却至少还是认明楼这个弟弟的。
还不到最坏的地步。
阿诚数着里面偶尔传出的鞭子声，数到10的时候楼梯上传来"咚咚咚"一连串的脚步声。明台风一样卷上来，刚站稳还没来得及问话，就听见里面"哗"的一声瓷器摔在地上。明台也顾不上什么敲门什么礼节了，推开门就往里闯，刚踏进两步就觉得一股劲风扑面而来，心里一颤，连忙抬手护住脸面，缩着脖子闭上眼睛。
鞭子却没有落到他身上。明台睁眼一看，明楼已经站起身，右手抓着鞭稍，身子挡在他前面。
明楼身上的西装是厚实的毛料，肩膀和胳膊上好几处却毛刺刺的，已然损坏了。明镜越过明楼看见明台满脸惊惶的样子心便软了，将鞭子往明楼身上一掼，坐在椅上扶着额头只是叹气。
阿诚趁机进来收了鞭子，毕恭毕敬地放还到香案上，退到一旁，对明台使眼色。
明台看了看明楼又看了看明镜，撅着嘴喊了声"大姐~"，作势上去抓着明镜的胳膊耍赖。不料他还没动，手腕便被明楼抓住了。明楼说:"既然大姐都知道了，我也不瞒你。我带明台去见汪菡，确实是有我的私心。大姐您猜得没错，我就是要让明台去出庭作证。"
明台惊讶地看着明楼，吞吞吐吐地问:"大……大哥，我……我能做什么证？"
明镜将明台搂在怀里，说:"别理他，你大哥脑子有病，疯了。"
"我没病，也没疯。"明楼看着明台，目光灼灼似乎要将他烧个窟窿，"我只是希望明台的付出能得到些许回报。他说过要学他父母守正辟邪扶危助困，为此他赌上了整个前半生，我不能让他的努力白费，我必须让那些人付出相应的代价。你说我冷血也好无情也罢，我宁愿做这个恶人。"
明楼咬了咬下唇，有些感伤地说:"不过我没料到明台的反应如此激烈。看来是我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，我以为……"
"我想帮你。"明台抢着说。室内的三人都愣住了，一齐看向他。"我不知道我以前是个怎样的人做过怎样的事，可是我讨厌自己现在这么软弱的样子。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，可我会努力。大哥，我要帮你。"
明楼的眼圈发红，一把拉过明台搂住。明台回抱住他，明楼蹙眉"嘶"的一声捂住胳膊。明台急急地去翻开他的外套查看伤口。
"算了算了，随你们喜欢吧，我是管不了你们了。"明镜揉着额站起来，摇摇头慢慢离开。
——TBC——
耳朵突然就好了，省下预留看医生的几百大洋，真开心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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